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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雪美人生命的歌声（第1页）

冰雪美人

百货商场开票的姑娘是一个冰雪美人，秋每次去商场，都要看到她，在她的柜台前里留连。东西买完了，也舍不得离去。想这辈子要是讨到这样的老婆，也算没白活。有时，遇有不顺心的事或心情不好的时候，来到商场，看到她，就什么都忘了，只感到世界的美好。那一段日子，只要一有空闲，他就来到商场，什么都不买，就为看上她一眼。看不到的时候，秋也并不十分想。但一看到她，就被她所吸引，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她身上了。为了这心中的梦想和秘密，秋错过了好几个姑娘。后来，秋去了另一个地方，在那里恋爱，结婚，经历世事和时代的变迁。多年后，秋又回来定居，发现原来的百货商场已经扩建，二层小楼变成了六层新楼，名字也由原来的百货商场改成了商贸中心。那个冰雪样的女开票员当然也不在了。秋从朋友那里了解到，百货商场重建后，柜台全部对外出租，原来的职工只有部分回来租了床子，其他人都流散了，干起了各种营生。

一日，秋去市场闲逛，在一个水果摊前留连，发现摊主竟是原来那个在百货商场的开票员，她穿着一件臃肿的黄棉大衣，两手抄在袖筒里，在摊位前跺着脚。见有顾客，就赶忙过来打招呼。秋发现她已完全是一副经历风霜的妇人模样了，并不十分美，左颊上还印着一块隐约的雀斑。秋的心沉静下来，没有谁能逃过时间的魔爪，当年那个腼腆，内向，敏感多情的自己不在了，而那个冰雪样的少女也不见了踪影。秋每样水果都买了一点，离开时，她讨好而又感激地说着再过来的话，脸上竟有了几分媚态。

生命的歌声

李君是一个性格开朗乐观的人，尤爱唱歌，嗓子极有磁性。孙某是他的邻居，自从李君得了肌肉萎缩，孙某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歌声。觉得生活中少了一些情趣和乐趣。李君边治疗边自己锻炼，但那只患病的胳膊终于还是抬不起来了。紧接着李君的半边身子也动作笨拙了，腿开始瘸。后来，便渐渐不出来走动了，只坐在院中的椅子上，看着道上的行人。有时，孙某过去看看他，但李君已口齿不清，嘴角流着口水，一副废人的样子了。孙某看着难受，也就很少再过去了。作为一个邻居，孙某亲眼目睹了一个鲜活乐观，热爱生活，充满朝气的生命慢慢衰竭的全过程，这个过程是如此不可遏止，一寸寸的逼近生命的核心，从容镇定，不慌不忙，一步步的瓦解着生命的意志，最后使人完全失去抵抗。

在李君生命逐渐衰朽的同时，孙某越来越怀念他的歌声，那灿烂的、光明的、温情的、人性的歌声，很多年了，这歌声已融入了孙某的生活，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。但现在这歌声沉寂了，消隐了，不复存在。

在有一天，孙某做了一个梦，他又听到了李君的歌声。这是在年三十的晚上，孙某欣喜的赶到李君家，非常迫近地想见到他。他看见李君神情忧郁的坐在椅子上，旁边的桌上放着一台录音机，他正在放从前的录音。孙某忽然被一种巨大的忧伤所击倒，大哭起来。然后，他醒了，满脸的泪水，心中还感染着梦中的悲苦，悲悯的凝望着沉静的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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