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陈一天抖着腿,往前挪了两步,虽然没有哭,但状态比哭还难看。
&esp;&esp;医生把于乔安置好,对陈一天说:“没事!别慌!人的胃容不下自己的血,她长时间鼻腔出血,肯定有一部分被吞进了胃里,现在吐出来,是胃的自然反应。而且,从另一个角度讲,吐出来算是个好迹象。”
&esp;&esp;三言两语,算是给陈一天吃了颗定心丸,他找回心神,跟着医生去给于乔做检查。
&esp;&esp;※※※※※※※
&esp;&esp;小时候,陈一天常去乡下,镇上的几个同龄孩子老在一起玩。
&esp;&esp;有一个狂爱咳嗽又老用袖子抹鼻涕的孩子跟陈一天说:“狗有三条命,猫有九条命。”
&esp;&esp;也不知道这数据从何而来。
&esp;&esp;陈一天跟他在一起,老觉着他可能下一次咳,就把腹腔里的某个器官咳出来。
&esp;&esp;但就是这个人,上次国庆节回老家,在路上碰到一次。
&esp;&esp;那人颧骨以下对称的蝴蝶翅膀一样的干涸鼻涕不见了,换成一副老成的样子,手里还掐着一个女孩,和他长得有点像。
&esp;&esp;陈一天仔细回想,短暂的见面,似乎那个当爹的伙伴,一声也没咳嗽。
&esp;&esp;儿时记忆零落散去,但那句“狗有三条命,猫有九条命”,陈一天始终记得。
&esp;&esp;不知道于乔上辈子是猫是狗,也不知道她的命还有几条,反正,医生跟陈一天说:“暂时没事。”
&esp;&esp;当晚,于乔由急诊住院。
&esp;&esp;住进病房前,大个子医生尽己所能,联系几个值班医生,做了几项检查。
&esp;&esp;其中有一个女大夫,五十多岁年纪,换班赶着回家,硬让他给拉回来,说:“这小孩情况特殊,这腹部b超还就得您做。”然后两步走到近前,凑近了低声说:“别人做我不放心。”
&esp;&esp;这位资深的检查医生欣然应允。
&esp;&esp;俩人对话时,陈一天就站在b超室前,静静地看着。
&esp;&esp;等那位即将退休的医生走进b超室,脱下外套,陈一天才转过脸来,跟大个子对视,大个子医生扬了扬下巴,那意思是:“放心,摆平了。”
&esp;&esp;除了腹部b超,又做了两个小检查,大个子医生全程陪同,等把于乔送进病房,已经是凌晨1点。
&esp;&esp;医生走之前,把三个检查报告拿在手上,晃得唏哩哗啦直响:“还真是!目前没有发现其他出血点,心肝脾肾都还好好的。”
&esp;&esp;说着把三张纸当作纸牌一样一捻,从里面抽出一张:“你看!”
&esp;&esp;陈一天看不懂。
&esp;&esp;白纸黑字,全都认识,但是视觉反应到大脑,幻化不成有效信息。
&esp;&esp;他木然地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“目前为止,出血点只在鼻腔。”
&esp;&esp;陈一天没来得及回应,于乔靠在床上,说了句:“谢谢,大夫。”
&esp;&esp;她鼻子堵得死死的,发声部位就很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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