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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，再开口语带轻颤：“主上昏聩失政，宰相只为己谋，异族拥兵自重，这样的大唐是什么盛世？！观音婢，我们大唐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皇帝啊！”

&esp;&esp;他想骂安禄山，想骂李林甫，可最后的最后，他发现最该骂的还是李隆基。若非李隆基沉湎声色、荒废朝政，朝局岂会混乱至此，使贤士幽寐、奸佞当道？

&esp;&esp;洛阳。

&esp;&esp;李白与杜甫同样各自心惊。他们如今毕竟没有入朝为官，这种宫廷之事知晓得也不甚清楚，谁能想到，未来发动叛乱的安禄山，竟是宰相李林甫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推举上来的呢？还担着个陛下与杨妃义子的身份！

&esp;&esp;“李林甫亦是国贼也！”

&esp;&esp;杜甫听自己考试，李林甫两次从中作梗，心中早已气愤，但毕竟还未发生，他又生性豁达，可如今听到这个消息，却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了。

&esp;&esp;李白也是拧着眉满脸厌恶：“为一己谋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，小人行径！”

&esp;&esp;想起水镜说的贤相张九龄，他又叹了口气，“张相国之肱骨，眼光卓绝，先一步看出安禄山有不臣之心，可惜陛下并未采纳。”

&esp;&esp;杜甫想着那王座上的君王，此前自己一直以为他是个圣明天子，谁曾想到人心易变，圣主失察。他不无失望地摇头：“陛下，糊涂啊……”

&esp;&esp;李林甫就算再势大，举荐异族领军镇，难道就没有别的大臣会反对吗？皇上若愿意多听取几个人的意见，哪里会有此一遭。兼听则明，偏信则暗；亲贤臣，远小人，先辈谆谆之言，怎么陛下就是忘了呢？

&esp;&esp;相府。

&esp;&esp;被软禁在府中的李林甫从听到自己整出“野无遗贤”的事就开始皱眉，听到安禄山谋反更是惊得坐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是的，他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，他想稳固相位，可这都是建立在玄宗还是天子的基础上。但安禄山竟然谋反了，水镜还将自己提议外族当节度使的事抖出来！

&esp;&esp;凡是奸小必惜嘴上声名，李林甫当然也不例外水镜将这等事抖出来，他的骂名，绝对不会比安禄山少！

&esp;&esp;水镜啊水镜，你可害苦我了！

&esp;&esp;【不过安禄山对李林甫到底有几分忌惮，对他言听计从。后来杨国忠使了些手段排挤掉李林甫，自己当上宰相，就没有这么高的手段了。安禄山觉得他就是个小人，根本不带怕的，两人互相看不顺眼。】

&esp;&esp;听到这里的李林甫冷哼一声：“杨国忠，流氓小人，也配登上相位。”

&esp;&esp;同样被软禁的杨国忠听到自己最后真的扳倒李林甫，当上宰相的消息心中就是一喜。他早就看李林甫不顺眼了，等自己当上宰相，一定要给李林甫点颜色看看。但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，水镜一出，别说当宰相了，他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。

&esp;&esp;【杨国忠对内把李林甫的肮脏手段学了个十成十，并发扬光大。比如说，关中发生了水旱灾害，朝廷该赈灾吧。杨国忠对李隆基说没事没事，都是小问题，没有影响收成，陛下您安心玩着吧！李隆基一听，那敢情好，就没有管了。于是关中百姓又送了，民怨沸腾。】

&esp;&esp;咸阳。

&esp;&esp;嬴政抿唇，不做评价。

&esp;&esp;太蠢了！套用楚棠之前说过的话，一个敢说，一个敢信。

&esp;&esp;刘彻一摊手，确信了，李隆基真的是昏了头。

&esp;&esp;太极宫。

&esp;&esp;李世民的胸口不断起伏：“荒唐！荒唐！”李隆基，他的脑子被狗吃掉了吗？！

&esp;&esp;【但杨国忠说中了一件事，安禄山要谋反。但李隆基没信，等到范阳起兵的消息传来，李隆基著，官应老病休。飘飘何所似，天地一沙鸥。

&esp;&esp;极大与极小两种意象，或许折射出两位诗人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时代印记。

&esp;&esp;但大鹏困折，沙鸥飘零，两位天才诗人最终都没有实现最初的理想。从《望岳》道《登高》，从24岁到56岁，从盛唐到乱世，到底需要走多久？

&esp;&esp;大历二年，杜甫出峡，但未来该去哪里，他也不知道。他有的，只是江上一叶孤舟。晚年漂泊，冻馁难言。

&esp;&esp;大历五年，冬。老病交加的杜甫在那叶孤舟上溘然病逝。他没有去到长安，也没有回到家乡。沙鸥零落于天地，而大唐，也像这叶孤舟，在历史的长河上浮沉飘摇。】

&esp;&esp;初唐。

&esp;&esp;听完自家孙子的一生的杜审言捂着眼睛落泪。他尚在壮年，大唐也仅传二四，可他却在水镜上看到了自己孙子的漂泊孤苦、冻馁病逝，看到了大唐由煌煌盛世走向衰薄。

&esp;&esp;为什么两首诗的风格会相差这样大呢？是因为孙儿余下半生，全是血泪；因为大唐余下年岁，动荡不已。

&esp;&esp;“我宁愿孙儿不做这个诗圣，不写诗史啊！”

&esp;&esp;他想起楚棠之前念的一句诗，屈平辞赋悬日月，楚王台榭空丘山。可如果可以，屈原宁愿不要这辞赋高悬，也不愿见得楚都倾颓。他也宁愿自家孙儿，永远是裘马轻狂的五陵年少。

&esp;&esp;夔州。

&esp;&esp;家人伏在他的肩头哀哀地抽噎，杜甫枯瘦的手轻轻拍着他们的肩膀，似是安慰，又似是仓惶。从青年到老年，从盛世到衰退，他眼看着时光流逝，自己却无所作为；眼看着国运倾颓，自己却不能济世安民。

&esp;&esp;“飘飘何所似，天地一沙鸥。可惜，这样的沙鸥，不止老夫一人。”

&esp;&esp;兴庆宫。

&esp;&esp;李隆基呆呆地坐在御座上，连高力士叫他都没有听见。大唐，真的会变成这样吗？他明明才自得于自己创下的盛世，仅仅因为他宠爱一个妃子，喜欢一个可心的臣子，大唐便乱了吗？

&esp;&esp;他半生殚精竭虑，享受一下又怎么了？

&esp;&esp;“杀了他们，”他目露凶光，“安禄山、李林甫、杨国忠，都是因为他们这些乱臣贼子。杀了他们，大唐就不会乱！”

&esp;&esp;御座上的君王似疯了一般，撑着椅靠起身，想要去手刃那些国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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