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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中文网 www.69zww.io,夏日摩天轮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拾棉花,还不止一次地完成。晴好的秋日里晒干了,留足交公的,剩下的队上才分给各户。

    纺线织布,是农家妇女必修的功课,否则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。不过呢,做布的工序繁多杂乱。

    听说现在还有织布的人,唐小纶这下兴趣盎然,一定要看看,织布是啥样子的,这可是喧嚣的城市里见不着的物事了。

    入冬以后,农活少了,男人得空把分来的棉花拿出去拧弹,分离出的棉籽还能榨油,不过棉籽油又苦又涩,着实不好吃。冬夜漫长,女人油灯下面端出弹好的棉花,撕出一片一片的理顺抹平,用筷子卷了搓成捻子,搬出纺车来,嗡嗡地纺线。纺线劲儿要使匀,小了抽不出线,大了又不停地断线。一个线穗一两多重,手快的女人至少要纺出两个来。男人和孩子,便在女人嗡嗡的催眠曲里酣然入梦。

    来年二三月里,积攒的线穗子足够了,用更小点的纺车夼成夼,再用面水浆洗,穿在支起的松木椽上晾干。如若巧妇要做花格子有图案的布,还要用颜料染了红红绿绿的颜色。接下来是打筒,还是用小的纺车把浆洗后的线绕到竹筒上,大的做经线,小的做纬线。

    最费事的是经布,费时费人。大晴天里,场面上远远地楔下两根溜光的木橛子,后面支起一块有眼的窄薄木板,把大筒用细竹棍插了,然后找出每个筒子的线头,手里挽了,来来回回地奔走,将线缠绕在木橛上,以此反复,直到线完为止。接着支起栍子,从木橛上解下线来,一根一根地接了,平展展地绕在栍子上,一层一层的,前面还要用刷子刷去草屑杂物。

    织布机不是每家都有。男人从邻村借了回来,女人叫了妯娌,栍子架了机后,先要掏缯,就是俩人合作,把线头一个一个的从缯线间穿过去,然后还要掏绳,掏过来的线头(四五百根)一一固定在机头的能够转动的木轴上,这样才算是布上了机子。

    织布是个慢工活,着急不得。女人会利用饭后出工前的有限时间,坐了机上,哐当哐当,梭来梭去的织上一阵子。晚上油灯下熬夜,技术好的,干脆摸着黑也能熟练的操作。三五十丈的布,快的十天半月,慢的月余,布就织出来了。

    粗布在当时的农家,普遍地使用着。冬天穿的棉裤棉袄,里子和面子都用颜料煮了黑色;夏天穿的单衣汗衫,不用染颜色,都是原色。棉被的里子都是蓝色或黑色,不少人家没有褥子和床单,一家人直接睡在光炕上。条件稍好点的,床单自然是红蓝或者黑白的格子。手艺好又勤快的女人,还专门织出布来,男人或者自个儿背上,进山下川道,走门串户的,用粗布换粮卖钱,贴补家用。后来市面上有了洋线,线不用再纺了,但还是照旧要织布。

    当时的婚娶,订媳妇儿,除了彩礼钱,就要一二十斤的棉花;嫁闺女,陪的嫁妆,除了被褥,就是床单粗布,足够小家子几年十几年使用。围观的亲戚邻居,翻看着粗布的质地、花色,同时不忘品评着那位丈母娘的纺织手艺。

    那时候定量供给的年代,扯布要凭布票,家里境况不好的,便把布票卖了别人。当时的供销社里,也就是洋布、卡其布、灯芯绒为数不多的几种。到了八十年代初,才有了的确良、凡立丁。记得上初中时候的夏天,一位同学不小心,把蓝墨水洒在了另一同学的白色的确良衬衫上,再洗也洗不干净,赔又赔不起,实在是难为之极。我上高二的时候,大冬天还穿着母亲缝的粗布棉袄呢。

    如今,粗布渐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,虽有这样那样的家纺,都不是地道的手工织出。真丝、亚麻、牛仔、竹炭纤维等各种面料,不断靓丽了男人女人的衣饰。一丝一缕,恒念物力维艰,自家的箱底还压着妻子陪嫁的老粗布。

    夜晚唐小纶点燃一根烛台,再读《白鹿原》,关中大儒朱先生,一生不求锦衣,只穿粗布,并且只是妻子亲手缝补,即使南方讲学也不例外。倒头时因错穿了洋线袜子,双腿竟不肯直伸。朱先生粗布一生,是一种坚守,更是一种操守。

    粗布代表的农耕文明已成了过去,它可温暖了不知多少辈人。作为记忆、作为一笔非物质的财富,后世应该铭刻于心,永不忘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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